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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  渡口

        http://www.lockbj.com  2015-06-25 14:57:54   来源:best365官网登录_365手机版游戏中心官网_Bet体育365提款要多久新闻网    【字号

          林轩辉

          前些时日,长江上“东方之星”沉没事件牵动人心。每一个逝去的生命都曾带着想出去看看的期待与兴奋从渡口出发,却再也没有到达彼岸而魂归长江。生命无常,愿逝者安息,生者坚强!

          然而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又何尝不是从一个个渡口出发,前往未知的旅程呢?

          我的家乡是个侨乡,很多人为了生计,为了异国的淘金梦,选择从渡口前往他乡,出发时他们站在渡口,前方注定是惊涛骇浪,也有客死他乡的可能,但看看身后的妻儿,为了家的责任,为了前方至少有希望,他们毅然决然选择背井离乡出发,坐上一叶扁舟,去往未知的海岸。

          舅婆是一个害怕渡口的人。舅公就是从家乡的那个小小的渡口出发,去了对岸的长乐营前,和另一拨亲戚碰头前往国外。这一去就是五年。起初路上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,上船了,出关了,到岸了,蛇头的喜讯并未让年轻的舅婆心安。听到舅公顺利登岸的那天,舅婆也按照家乡的惯例摆上了酒席,可她却说,自己的心还是像落叶掉进了江面一样,随意飘泊,而不是落在了地面落叶归根。在那个通讯不是很发达的年代,舅婆所有的希望都来自辗转。

          每天她最心安的时刻是在渡口洗衣洗菜,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刻她觉得能和舅公的心贴得更近。后来陆陆续续舅公有钱寄回来了,一家人欢呼雀跃。可舅婆却高兴不起来,或许她能感应到舅公赚来这些钱的不易。当家里的欠债终于还清,舅公可以在外面赚钱补贴家用的时候,舅公的钱不再寄来。这次听到的消息不是舅公被遣送,失踪,被黑道打,而是舅公变心了,在外面重新组建了家庭。家里人确认消息来源后,舅婆却一脸淡定,依然去渡口洗衣洗菜。直到有一天,蛇头带来了一个男子,说舅婆要通过他假结婚出国。然后,舅婆就和那个男子拍了婚纱照,去广州签证问话,一趟又一趟。大家纷纷对舅婆刮目相看,她的勇气成为了渡口的热门话题。茶余饭后,大家都在为舅婆出谋划策,说的最狠的是舅婆到了国外就该狠狠给舅公一巴掌:“你这个负心汉。”

          不过,事情没有想象那么顺利。舅婆的签证没有办下来,她不能去舅公同一个国家——美国。这等于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,更雪上加霜的是,传来了舅公因为生活不检点,得了肾病的消息。大家都劝舅婆,出不去就算了,这种男人不要也罢。舅婆又恢复了每天在渡口洗衣洗菜的日子,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什么,会怎么做。直到有一天,那个和舅婆办假结婚的男人从对岸坐船来到了渡口,找到舅婆说有办法带她去另一个欧洲国家——荷兰。舅婆默默地收拾好渡口洗完的衣服,夕阳照亮了她鬓角的一缕发丝。有人说,那天太阳下山,舅婆主动牵起那个男人的手说,我们走。

          这个消息在渡口炸了锅。渡口那些洗衣的老婆姨们开始碎言碎语,曾经树立起义无反顾质问爱情形象的舅婆,成为了大家嗤之以鼻,觉得也不过如此的随便女人。

          舅婆的荷兰之行成功了。而且成功得一塌糊涂。听说到荷兰后,那个男人对她不薄,在外面的餐饮生意做得风生水起,还听说有洗衣功底的舅婆在外面洗碗速度比一般人要快得很多,赚了不少钱。舅婆不停地寄钱回来,写信给家里人说给家里大大小小买穿的、买吃的,还要求把渡口的亭子翻修一下。渐渐地,闲言碎语的那些老婆姨又转变了舆论风向,一个嫁得好有独立主见的女人形象成为了他们教育下一辈的典范。当所有人都忘记舅公在美国过得怎么样的时候,舅公出现在了渡口。佝偻的背缺了几颗牙,让我们几乎认不出。他一个人回来的,住进了养老院。在美国发生了什么,他没说,我们也没问。不过家里人还是把舅公回来的消息第一时间报告了舅婆。

          但荷兰那边一直没有动静。看来舅婆是对这段感情恩断义绝了,大家私底下也觉得做得对,谁叫舅公“罪有应得”呢。我们还得到确切消息,舅婆和新舅公生了孩子,可以“打酱油”了。我们应该称旧舅公患上了老年痴呆,每天哈喇着口水倚在渡口的树上,看着那背影够落魄。

          工作了很多年后,有一次回到老家,饭桌上,我想起了这个故事。追问妈妈,那个舅婆后来回来了吗?故事的结局如何?妈妈漫不经心地嚼着空心菜,后来有回来啊,上演了世纪之约。

          那是千禧年的一天,旧舅公还是倚在渡口的树上看着每天来来往往的客船,好像在等待着什么。那个熟悉的身影竟然真的出现了。

          “我让家里人翻修渡口的时候,那两棵树没人砍。

          那是我出去的时候,你种下的。因为我姓林。

          我以为你会出现。

         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。

          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          “到底谁在等谁?还不知道呢。”没有文学细胞的妈妈特别破坏我脑补的画面,“不过你舅婆一出去就跟男的办了离婚手续,一直没有办真正的结婚手续。”